一進病房，一眼看到馬兒媽媽，難過兩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。
不是沒探過病，不是沒看過重病的親人，但是那病房裏的人真的是馬兒媽媽?
我實在很難說服自己，我不願意說服自己….
記憶中的馬兒媽媽說話很大聲，很爽朗，很喜歡我們這票鄉下同窗。她很擔心她那美麗的女兒會蹉跎了青春，老是在幫馬兒找好老公。我結婚比較早，每回去她家，馬兒媽媽總是說我把 ”好的都留著自己用”，都不幫馬兒留意一下。我們也總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跟她說 ”不先藏起來，等下就被妳女兒搶了!!” 。馬兒結婚時，她弟弟也笑著說 ” 那時她怕我姊嫁不出去，到處去拜，到處去求。這下可好，那麼多廟，還願可能要還上好幾個月!!”。
那天，電話裏馬兒講著講著，停了好幾次，頓了好幾次，她說她也很不能接受這麼突然的狀況，原本術後恢復的情形還相當快，怎知才幾天，整個右半身都癱了，接著是全身無力，甚至不能言語。聽著聽著，我也偷偷跟著她掉眼淚，但我更擔心的是她現在還挺了個八個月的肚子，這樣奔波，她怎麼受得了? 
跟佳紅、石頭約好時間，到了醫院，還沒進病房，我們三個都還有說有笑。但是，門一打開，霎時間，空氣就像混了鉛一樣的凝重。
怎麼會惡化成這樣??
輪廓依稀是馬兒媽媽漂亮的臉，但卻是另一個蒼白枯瘦的身體，兩眼無神，表情痛楚的癱躺在病床上。她想動，她想說，她想哭…..我看的出來。但是，不行!! 完全不行!
當護士的佳紅看多了，她靠到阿姨耳邊，輕輕的跟她說我們來看她，要她原諒我們這麼久都沒來。還跟她說接下來要做哪些治療，要她加油等等。她摸摸阿姨的臉，幫她按摩手臂，隨手又順了順她的頭髮…..。
我不行，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，因為我知道，只要一開口，眼淚就會不聽使喚…..。
好不容易忍下來了，馬兒爸爸跟我們說了詳細的過程。還好，馬兒爸爸很樂觀，他每天到醫院來看馬兒媽媽，他相信醫生，也相信阿姨會挺過這一關。看著馬兒爸爸這麼聊著聊著，心情也輕鬆了點…
回家的路上，馬兒媽媽的臉一直在腦子裏，不由得想到自己家的大寶貝，不敢想如果今天躺在那的人換成是….，我該怎麼辦? 我會怎麼辦? 老公倒是比較想的開，他說，時間若是到了，我們也只能放手。
先不想這些了，現在，馬兒媽媽能平安恢復是最重要的。好希望能再聽到她爽朗的大嗓門，更衷心的希望大家都健康快樂。
明後天還要再去看馬兒媽媽，她應該會很高興吧?
留言列表
